莊生問枯骨

微博:幽姿不入少年场_
写点自己喜欢的。

一些十三兄弟的二三事 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恶人。

*私设

*第一人称

*谨慎点开


“拳有醉拳,棍有醉棍,为何没有醉剑?”


捧杯费力挤进二哥四哥身间,看三哥远远地喊:“老六,老六!唉,又醉了!”


悻悻抿一口杯中甜水,踩小凳倚翠栏,看二哥四哥不理,又急着问了一声。


“为何!有醉拳,有醉棍,没有醉剑!”


“如何没有!”


醉者原醉眠倚院中假山而卧,熏天酒气扑面,既是自己所酿醇浆,后劲颇足,一碗下肚,豪气能吞千古。六哥撑身而起,长衣险险拖地,指尖颤巍巍拎一把剑,醉到脚下踉跄。见他足下难定,双眼茫然,看人都是困难,遑论运剑,恐他跌了,当下跳下栏杆欲去搀扶,旁侧白袖稍稍一拦,一卷古经横于身前,二哥一脸高深,指竖唇前:“嘘,老六醉了。”


“是啊,六哥都醉……”


“仔细看好,十三!”


耳畔呼喝声响,未等回神,只觉身前一缕锐气杀将而来,仓促之间不及反应,只能抵盏身前,扑面剑气堪堪刺出瓷盏一点碎纹,甜水于杯中晃荡片刻,才后知后觉地在手中碎裂成片,惹得大嫂将自己扯了去,嗔怪老六怎得不顾十三功力尚弱,提防不得。那醉人不言,长剑一改往日潇洒之势,繁杂似拖泥带水,又简单似无招无式,足下无章,本要踏坎艮,偏去寻乾坤。


四哥看的新奇,亦喝一声,撩衣拔剑,挟万钧之势劈进剑网。重剑如山,步法却精妙如斯,动如风卷残云,稳若五岳相定。六哥行至酣畅,索性弃剑,袖裹锐风,承一股巧劲,蛟龙无形,长蛇无影,区区布料,拂于重剑却出金石之声,招招喂往要害,反教兄长略显左支右绌,好不狼狈,看得四哥瞠目:“好啊,背着我们自行悟去了。”


不知院中人清醒与否,袖一敛,剑气收。足点地上长剑上挑入手,遥遥抱拳向这边行来一礼,朗声道:“哪有,我不过是一区区醉人而已啊。”


惊叹之余,转头来问身侧二哥,六哥这剑法着实精妙,怎不见得他平时拿出来?二哥恰读完目前一页,不经心翻去,轻描淡写丢来一句。


“那是要命的,家中兄弟,点到为止,多醉一分、少醉一分,都怕收不住。慕容府尚能如此,宁弟,以后你入江湖,可要小心。”


我私下曾问他:“六哥,当真醉了麽?”六哥正低头嗅手中酒提以辨所酿成色,百忙之中不忘笑斥一声:“小狐狸,真不省人事还使什么剑,当然是千秋酿不醉人——待你以后就哉,好酒不醉人,一边去玩,莫耽误了今年家宴的酒。”


————



小心,又当如何?


我扶六哥的棺,双目赤红地想。丧期才过,就独自闯进六哥的酒窖里去,拎了一坛,分散着倒进几个酒囊里面,装了满满一个包袱。只留一书:酒尽人归。


我要带着六哥的酒,拿六哥的剑,杀六哥的仇人。


天下之大,仇人无迹可寻,辗转数月,眼见包袱见底,酒只剩一袋,难免苦恼,愈发愤懑。然苍天不负有心人,寻见一耄耋老者拎药而回,恰是要寻之人,提剑追去,乍见一破败旧舍,烛火惨淡,是将死之哀。指点窗纸透一小洞,见一幼儿、一瘦弱妇人、一枯槁病者。费了好大精神才能确定这的确为自己所找之人,当即拔剑闯室而入,房中人惊,哭喊声起,长剑一抖,冷脸喝声闭嘴,止妇孺低泣,眼也不抬,只冷声报出来历,那人怆然长笑,却因痨病又改为闷咳,吐一口血出来,低声下气地求:罪为他一人,莫牵连老小。乜斜一眼看那小童,不答,手起剑落,头断血流。剑尖挑头颅零散发髻抛于地,迎着残破烛火,低声道。

今日我寻来,是为旧仇旧怨,若你日后要报仇,可寻慕容十三。


言罢,这才拎着那头颅出了门去,远远走出数十步,才停得房内一声尖锐哭喊,像被割喉的鸟雀,发出最后一声泣血哀鸣。我拿出那酒囊一晃,还多多半,索性扯开塞口仰头喝个尽兴,手中头颅滴血,身后旧舍哭嚎。


这次却是真的不醉了。仰头叹一声,二哥,当初你要我小心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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